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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产剧玩谍战+越来越熟练了
日期:2021-07-07 12:00:03 浏览次数:
在中国荧屏,类型化的谍战剧历史并不算长。

通常所谓谍战剧,讲述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前,土地革命战争、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中特情战线的故事。2005年的《暗算》掀起了一个小高潮。此后,谍战剧这一类型分支逐步与反特剧区分开来,有了自己的创作方向与忠实受众。

倘若把《暗算》视作开山之作的话,谍战剧刚好经历了十五年。

2009年的《潜伏》将此类型推向了新的高峰,谍战剧也由此迈入了成熟期,随后出现了《黎明之前》《悬崖》《风筝》等兼具热度与口碑的佳作。其中,《风筝》拍摄于2012年底,虽直到2017年才与观众见面,但我们仍旧把它归于这一阶段的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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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段时期,谍战剧的创作保持着相对稳定的状态,但在视听探索、题材拓展、主题挖掘等方面,前面几部作品各占一个山头,留给其他剧的发挥空间不多。

2015年,《伪装者》的播出引发了广泛关注,偶像元素的加入使谍战剧找到了新的自救之法,最近收官的《叛逆者》也有相近的制作配方。从2015至今的6年间,谍战剧的类型不断分化、融合,有新意的作品倒也不少,但真正独当一面的创新之作尚待加冕。

趁着《叛逆者》余温尚存,是时候回溯一下谍战剧这些年的变化轨迹了。

英雄回归少年

观众喜欢在荧屏上看到各色英雄,这也是黑帮、武侠剧风生水起的重要原因,而谍战剧也是基于英雄母题之上的类型创作。

残酷的革命斗争、复杂的道德抉择,主人公让观众重拾对英雄主义的向往。而因工作内容的特殊性,谍战剧里的特工往往更加内敛隐忍,展现了另一种英雄魅力。

《暗算》就打造了钱之江这一近乎完美的谍战英雄。对人宽厚儒雅,革命意志坚定,对自身又有着自虐式的情感压制。同样由柳云龙主演的《风筝》,主人公郑耀先也是个为理想献祭的人物。

 

谍战剧的成熟,其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对人性化表达的注重,英雄人物的设定也要符合常理。

例如《潜伏》的主人公余则成,他将爱人左蓝视为信仰投身革命,随后一步步坚定信仰,这就体现了对个体价值的关注。剧中一直跟余则成作对的李崖也有自己的理想抱负,而不是因私欲而杀戮的脸谱角色。

 

但不论是对特工偶像的打造,还是对平民英雄的书写,主人公都有一个共同点,他们都是由40岁上下的演员来演绎的。而从《伪装者》开始,青年演员逐渐在这类剧作中挑起大梁,他们不是已经插入敌人心脏的利刃,而是待“养成”的英雄。

无论是《伪装者》中被王天风带回军统进行特工培训的明台,还是由陈默群选中的干部特训班优秀学员林楠笙,都有报国之志与特工技术,但未有坚定的信仰与明确的革命方向。于是,剧中每个引路人的牺牲或形象崩塌,都是他们信念瓦解与信仰重塑的界分点,“成长”是这类谍战剧的叙事主旋律。

 

于是,谍战剧也成了偶像期待转型的重要阵地,例如李易峰的《麻雀》《隐秘而伟大》,赵丽颖的《胭脂》、刘诗诗的《黎明决战》等。而主角由中生代转向了这类青年演员,故事的整体面貌也有所变化。

早期较为成熟的谍战作品,大时代背景下人物命运浮沉的残酷感更重,他们的灵魂在意识形态的对立与个体善恶价值分辨之中,来回撕扯,除了生存困境,还时而陷入精神困境。

《暗算》将谍战剧带入成熟期,不仅是因为对于英雄人物的鲜明打造,更是因为它还呈现了英雄人物的陨落。密码破译奇才阿炳、数学家黄依依,都分别被扶上了英雄宝座,又因特殊年代被命运捉弄,最终走向了无法挣脱的悲剧。

 

近几年的谍战剧则大多有着光明的尾巴。《伪装者》明台与未婚妻程锦云抵达北平,进行新的伪装任务。《麻雀》里的陈深与徐碧城也开启了新征程,有种革命尚未成功,但曙光终将到来的意味。而《潜伏》中余则成与穆晚秋最终假扮夫妻,再次投身任务中,另一边却是隐姓埋名,独自抚养女儿的王翠平,为国舍家的牺牲感是无法被忽视的。

 

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对巾帼英雄的塑造,《伪装者》里的于曼丽、《麻雀》里的李小男,都在故事中大放异彩,《麻雀》里的徐碧城、《胭脂》里的蓝胭脂、《叛逆者》里的朱怡贞等,都有较为完整的人物弧线,不过这些角色并未成为该类型剧中的经典范式,仍为今后的创作留了大把空间。

谍战不纯粹了

类型剧在不断细化与突破以后,开始尝试融合。

谍战剧也不例外。越来越多的爱情、职场、动作、生活戏,都成为了类型叠加的元素。譬如《隐秘而伟大》,就不是一部纯粹的谍战剧。

与以往的硬核谍战剧不同,它最大的特色在“职场”。主人公顾耀东从职场小白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警察,所经历的一系列事件构成了大框架,警察局的故事充满烟火气与现实人情,但谍战的主线剧情又一直在场,绝不仅是个外壳。因此,这部剧是“谍战+职场”类型的年代剧。

 

2018年的《和平饭店》、2020年的《风声》属密闭空间题材的谍战剧,各方阵营齐聚,不动声色的心理较量与智力博弈,放大了“谍战”的魅力,自带“狼人杀”玩法的剧情模式也不失为吸引年轻观众的有效方法。另外还有2017年的《刺刀边缘》、2020年的《瞄准》等剧皆走出了谍战剧的框架,往喜剧、悬疑、动作等方向上做了努力。

传统的谍战剧往复合类型剧转变的同时,也带来了两个新特点。

其一是技术流特工更多了。例如《瞄准》里的苏文谦用小木鱼打出了子弹的威力;《风声》里的顾晓梦将找到的发丝绑在手表分针上,利用扯断的时间来对应头发的主人,有“奇”有“爽”。《伪装者》里的明台、《叛逆者》里的林楠笙这类专业特工暂且不提,就连《惊蛰》里的平民英雄陈山,偷窃、演戏、逃跑等市井本事也是一流水平。

 

其二是强情节的加持。《潜伏》里的余则成、《黎明之前》的刘新杰等这类“非技术流”特工为主角的谍战剧,一触即发的枪战戏不多,多是粘稠的情感纠葛与不着痕迹的人心拉锯,于无声处起惊雷。而近几年谍战剧的创作,强情节几乎是必备设定。

谍战剧带有天然的戏剧冲突,充满变数的卧底伪装、层层叠加的悬念设置、跌宕起伏的多线叙事,都能让创作者在其中尽情玩技巧、出奇招。

《伪装者》里的明楼出场就是“三重身份”,戏剧效果拉满,明台被军统特工强行训练洗脑,成为完成“死间计划”的特工。在故事布局上,无论是横向上几兄弟在各自阵营斗智斗勇,还是站在纵向上看他们的命运转变,处处惊心动魄、大起大落。前面提到的密闭空间题材的谍战剧,也为强情节叙事打下了基础。

 

类型的复合其实是在创作广度上进行延展。在题材深度的开掘上,近年的谍战剧的确有所忽略。当信仰之辨、人性博弈只会按照既定的黑白剧本前行,很难说越来越华丽的谍战剧是在进步。

表达变窄了

谍战故事的历史背景是一个混沌世界。它有意识形态上的多元较量,有价值观念上的二元对立,革命者们在理想幻灭、生命随时受到威胁的层层雾霭中,寻求一丝天光。谍战剧将这条历史上的隐蔽战线呈现出来,也是将信仰具象化给予观众精神力量。

抓住谍战剧最典型的特征来讲故事,那就是意识形态的对立。主人公在多方阵营周旋嬗变,逐渐在善恶之间找到信仰的出口。成长型人物、强情节叙事、青春化表达,勾勒出一个具备观赏性的谍战故事。

 

而好的谍战剧应当既让观众看到特殊历史情境下的“奇观”,又需缝合历史与现实的距离,找到值得观众从中拾取的现实共性。前者是在信息交流不顺畅的年代,敌我双方开展的情报战。而后者,则是俗世里的人情练达、是悲剧命运的唏嘘喟叹。

《潜伏》所呈现的官场厚黑学,《黎明之前》的办公室政治,当代人看得直呼过瘾,而前者悲壮的故事结局,后者众人对刘新杰的身份不再计较的释然与凄凉,又唤醒着人们对那段历史的反思。两部作品都运用了喜剧元素,但依然能够在谍战叙事中探讨严肃议题。

柳云龙用《暗算》《风筝》两部剧向观众传递了关乎信仰的叩问:是选择集体还是个人?信仰有多至高无上?这不是质疑信仰,而是要反思历史与人性,警惕悲剧的重蹈覆辙。

 

谍战剧发展至今,技术水平不断提升,观赏性随之提高,类型元素的糅杂与青春化表达的渗入,让其在商业化的路子上越走越远。但与此同时,谍战剧的文本魅力也在下降,谍战元素的独特内核也一再被冲淡。

《叛逆者》算是硬核谍战剧的一次回归。它所展示的信仰嬗变、人性混沌、虐心守望,都是谍战剧的题中应有之义。青春化大家都做到了,这些要素更应该巩固、光大。